比特币作为讨论的话题从转载的史玉柱的微博看,是应该怎么样的规范经济学分析,但作为经济解释的学习者,这是不可取的一种学习方法,重要的是探讨在什么局限下会出现比特币的情况,或者比特币制度下会出现怎么样的情况,从而得出比特币是否可行的经济学分析。
一、外汇买卖的集中选择
从目前的情况下,比特币的应用主要集中在外汇买卖上,这说明在这方面,它有一定的比较优势,那这个优势是什么呢?从目前中国的外汇管制制度来看,外汇买卖需要报备审查,购汇和付汇都要提交一系列的证明材料,这就会产生一些汇兑的成本和交易上的不便利,因为外汇买卖涉及不同的币种交换,而各国币值不一,存在随时的浮动变化,反应出来就是汇率随时变化;同时购汇付汇要通过银行系统,到银行办理业务显然也是一种成本存在。若以网络上比特币的交换,会因为采用的是同一币种而节省了汇兑成本,同时也避去了到银行填报购付汇资料的交易费用。三生提到了现在确实有一些正常的贸易往来使用比特币的,但这样的便利为什么没有大规模地采用呢?从我们周围的企业和个人的外汇结算来看,仍是银行购汇付汇比较常见而广泛,显见比特币在提供降低汇兑成本和交易结算便利上并没有达到如前者那么广泛的便利。那是什么原因呢?这里的关键可能是比特币的币值不容易守得住,因为其价格波动的新闻是常有的,但作为一国乃至国际货币而言,这样的波动并不利于人们从事产出活动,也就是说,从鼓励产出的角度看,货币不管无锚还是有锚,重要的是保住币值的稳定,因为在此情况下,人们不需要考虑采用货币来累积财富的问题,相反,追求货币就是追求财富最大化,但如果币值不稳定,人们会有不同货币之间追求套利的选择,从而放弃部分的产出行为,而这对于整体财富增长是不利的,也即是说,当人们出现货币套利的选择时,往往是不同货币的币值不一带来的,特别是外汇市场上,这种情况最为普遍。
二、如何适应市场发展需要的货币量
在提到比特币的优点时,人们往往说,就技术而言,比特币具有上限,但只以比特币为单一货币是不可行的,因为人类产出是无限的,这必然要求货币相应地提供数量上的增长,而不是恒定不变的存在,否则会造成极大的通缩局面。当然人们又说可以采用ICO,通过人人发行其他币种与比特币关联,来解决货币数量增长的问题,正如敏友所说的央行只发行基础货币,但不承担市场需要的货币量的供应工作,因为央行是很难预知市场需要多少货币量的,信息费用下,最贴近市场的各家金融机构就如经销商一样,提供资金借贷和利用货币乘数定律来创造货币量,以适应市场的需求。因此,如果比特币要争取作为基础货币的存在,使货币体系回归金本位制度,那么它同样也要面对央行难以预知市场货币需求量的困境,因而必定造成ICO的存在。
但信贷有成本,货币的供应显然也非易得,当经济不好时,整体信贷的成本会增加,从而导致向市场供应的货币量减少,这样市场需要的货币量就可能得不到满足,出现通缩情况,进而导致整体经济的萎缩。也就是说,市场的货币增长量在边际上要受限于信贷成本。
三、货币发行权的转移
然而ICO的存在实质是将货币的发行权转给市场上的每一个人,这与以前的由钱庄来经营货币发行权没有本质区别,这必然造成人人争发货币以争取铸币税的租耗情况,即便从比特币的技术算法来看,与之关联的其他币种数量是受到限制的,但其他币种的种类选择可没有说要受到限制,A的额度用完了就造出B,然后又造出C,然后又.....,等于是可以无限制地发行货币,而同一货币发行愈多,显然其币值要迅速的跌价;同时因为人人可以发行,市场上就会存在无穷尽的不同货币种类存在,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不同币种的交易平台,类似于现在的外汇买卖市场一样,但外汇买卖市场最常见的一个困境是币值不同带来的汇率变动非常惊人,历史上,我们很少见到比较长期的固定汇率情况,最显见的例子是这两年来美元兑人民币的夸张涨跌现象。
虽然赋以人人货币发行权是要使货币的发行量适应市场的需求,但同时在铸币税的驱使下,这也会造就竞争推销自家货币的情况,从而形成租耗的情况。从历史的经验来看,各国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放弃由私人来发行基础货币和允许市场存在多家货币品种供应的情况,显然是不能承受这竞争带来的租耗以及后续汇兑成本等问题。
四、央行独立性的解释
虽然政府垄断发行权其实一系列交易费用的选择结果,但货币发行无形中可以征收铸币税的特点,也一样会驱使政府大规模增发货币以减少政府债务的问题,因而如果央行承担政府债务的话,那么可以显见通货膨胀情况,比如委内瑞拉大搞福利制度,使政府债务大规模增长,导致其通货膨胀率高达百位数,也如中国当年抗战后期法币如街边废纸。甚至我们再回顾央行出现的历史,也会发现其实是英国商人们要约束国王举债而催生出了的产物。以至于后来各国总结经验,一般在货币制度上,会要求央行具有相应的独立性,把货币的发行权置于一个相对远离政府债务的局面。
当然,无论怎么远离,央行还是由政府主脑任命,接受其领导。但政府亦受到潜在的竞争,人们放弃本国货币而采用他国货币的情况不是新鲜事,因而,维护币值的稳定仍是最重要的国家之间的竞争准则之一。
五、统一货币的理由
维护币值的稳定重要,那就要找出不稳定的根源来制定策略,根据上述分析,至少有两条原因,一是政府为追求铸币税而滥发带来的,二是不同货种之间竞争带来的,因为不同币种的发行主体其经济状况会呈现不同的发展水平,从而带来不同币值变化,而如果发行主体是一个一个的私人,那么整个市场的币值会呈现无穷尽的变化,从而造就不同的市场利率,虽然这些变化从边际上更能使货币贴近发行主体的价值本身,但会因此增加相应的汇兑成本,因为不同发行主体之间兑换各自货币显然要在估算交易物品价值和加减货币单位的基础上增加一个对货币的估值行为。而在统一基础货币发行权和统一货币品种的情况下,这种对货币的估值行为是被节省了,即是说,行商不需要再考虑采用何种货币结算的问题,这对拓宽市场的范围显然是有利的,自然也就利于经济的产出。但统一本身就是要打压其他的潜在竞争者,这不能没有代价,最终结果是暴力覆盖这样的供应成本,敏友所说的币权即主权,大概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六、结论
不管比特币如何的技术了得,但货币本身就是节省某些交易费用的选择,哪些办法能降低其中的一条都会被采用,比如现有的银行体系、统一货币和央行等。正如敏友说的,网络协议应该和真实世界一个道理,虽然有技术面纱,但透过光后还是受到交易费用的变迁来控制。